No.173  科幻／悬疑  IMDb 8.1

杰克·吉伦哈尔主演本片时年仅21岁，这是他的第一部重量级影片。五年后，他和希斯·莱杰携手主演了《断背山》。

死亡幻觉  Donnie Darko (2001)

地球上每个生命都注定孤独的逝去！

◎译　　名　死亡幻觉/怵目惊魂28天/唐尼・达克

◎片　　名　Donnie Darko

◎年　　代　2001

◎国　　家　美国

◎类　　别　剧情/悬疑/科幻

◎语　　言　英语

◎上映日期　2001-01-19(圣丹斯电影节)

◎IMDb评分  8.1/10 from 595,715 users

◎IMDb链接  http://www.imdb.com/title/tt0246578/

◎豆瓣评分　7.4/10 from 50,438 users

◎豆瓣链接　https://movie.douban.com/subject/1306662/

◎片　　长　113 分钟/133 分钟(导演剪辑版)

◎导　　演　理查德·凯利 Richard Kelly

◎主　　演　杰克·吉伦哈尔 Jake Gyllenhaal

　　　　　　霍尔姆斯·奥斯本 Holmes Osborne

　　　　　　玛吉·吉伦哈尔 Maggie Gyllenhaal

　　　　　　黛维·切斯 Daveigh Chase

　　　　　　玛丽·麦克唐纳 Mary McDonnell

　　　　　　亚瑟·塔谢尔 Arthur Taxier

　　　　　　帕特里克·斯威兹 Patrick Swayze

　　　　　　德鲁·巴里摩尔 Drew Barrymore

　　　　　　塞斯·罗根 Seth Rogen

　　　　　　吉娜·马隆 Jena Malone

　　　　　　茱莲妮·普迪 Jolene Purdy

　　　　　　詹姆斯·杜瓦尔 James Duval

　　　　　　Mark Hoffman

　　　　　　大卫·圣.詹姆斯 David St. James

　　　　　　Tom Tangen

　　　　　　Jazzie Mahannah

　　　　　　Stuart Stone

　　　　　　Gary Lundy

◎简　　介

　　丹尼•达可（杰克•盖伦霍尔 饰）患有精神疾病，某天晚  上他受到莫名的召唤，梦游，也因此逃避了一架飞机坠落在他房间天花板上，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故。

　　自此以后，他的生活就发生了变化，频频出现幻觉，他时常看见一个兔人弗兰克，后者告诉他世界将在28天6小时48分12秒以后毁灭；他得到了一本书，《时空旅行奥义书》，对书中提到的时空旅行、离线宇宙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随着世界末日的临近，杰克的生活越来约诡异，他新认识的女朋友和家人也被卷了进去。看来，杰克想实现拯救世界的愿望，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地球上每个生命注定都将孤独地逝去。

       奥逊·威尔斯拍《公民凯恩》的时候25岁，理查德·凯利拍《死亡幻觉》的时候也是25岁。有时候只能说，天才生来就是注定被憎恨和嫉妒的。

       理查德·凯利自己说，他刚从南加州大学电影系毕业的时候就构思了这个剧本。之后的一年半就一直在四处碰壁，要么是剧本不过关，要么是没人相信一个从未拍过片子的大学生。直到有一天剧本流落到了德鲁·巴里摩尔的手里。在《霹雳娇娃》（Charlie's Angels, 2000）的片花放映会上，凯利问巴里摩尔愿不愿意演个角色，巴里摩尔说：“行啊，只要你让我当制片人。”于是，2000年夏天，片子开拍了。预算450万，在2001年的圣丹斯电影节上首映。

       《死亡幻觉》这个中文译名容易让人误解，仿佛一切都可以用最后的“恍然大悟”虚晃而去。佛说：“一切皆虚妄”。但这部电影最能打动我的地方却是它的诗意。“诗意”的意思是它很抒情，是悲剧底子上的一抹亮色。一个高中生，单纯善良，与世无争，但却在冥冥中被卷入另一个世界，像《爱丽斯梦游仙境》一样，在一个让人心碎的“Mad World”里体验存在的意义和爱的温暖。最后，一切回到从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世界如常。

       《幽灵世界》（Ghost World, 2001）里的主人公都古里古怪，他们没有朋友，在家长和老师眼中都是“问题少年”，但突然就出现了一个人，开始了一段爱情。《美国丽人》（见本书第一卷第41位）中得一个中产阶级小镇里，男生总是不说话，拿着DV拍来拍去，晚上还用望远镜偷窥，有天他对女孩说：“让你看看我拍过最美的东西”，出现在屏幕上的却是一只在风中飘来荡去的塑料袋；《死亡幻觉》里，Gretchen问Donnie：“你怎么总是怪怪的。”Donnie说：“哦，对不起。”Gretchen就说：“这是夸你。”于是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这是命定的相遇，《暗恋桃花源》（1992年，赖声川导演，林青霞、李立群主演）里的江滨流说，他们一定要相遇，如果在昆明不能相遇，在上海也要相遇，在上海不能相遇，在海外也一定会相遇。他们要是不能相遇那是不可思议的。好像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他们的相遇而准备好了似的。

       然而，Gretchen在那个命定的世界里死掉了，为了让她在另一个充满可能性的世界中继续活着，Donnie也只好死掉了。

       “时间不逝，圆圈不圆”，世界在哪一秒发生差错，谁都不知道，只不过在第二个一秒，有个女孩还恍惚记得一桩爱情的发生，这就足够了。

       《幽灵世界》里有个老头，每天都坐在街头的同一把椅子上，从早到晚，日复一日。有一天女孩对他说：“你在等什么？”老头说：“我等车。”女孩说：“别等了，班车早就改线了。”然而在故事结尾的时候，竟然真的有一辆班车出现了，而且就停在老头身旁。老头沉默着上了车，离开了小镇。《死亡幻觉》里有个老太太，人们都说她已经101岁了，当过修女，后来抛弃上帝写了一本《时空旅行奥义书》。老太太每天都走到马路对面，打开信箱的铁盒子查信。可是铁盒子永远是空的。直到有一天，Donnie给她写了一封信，说：“我希望当世界末日来临的时候，我还能吐纳呼吸，因为还有那么多事情铺展在我面前。”

       时间不重要，等待才重要。只要相信，奇迹就会出现。似乎只有老人懂得这个道理。

       《死亡幻觉》里德鲁·巴利摩尔饰演的那位文学老师，在上课的时候为学生们教授了Graham Greene的小说《The Destructors》，小说描述的是一群调皮捣蛋的孩子在一个老人住的房子附近搞破坏的故事。老师问Donnie这个故事想要表达什么意思，Donnie说：“也许他们就想改变，想看看如果他们把这世界撕裂开来，会发生什么。”这简直是人与“存在”抗争的真正的悲剧性的秘密：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我要毁灭一切，改变这个世界。

       《死亡幻觉》还有一个道貌岸然的“精神牧师”Jim，他就像《木兰花》（Magnolia, 1999）里的汤姆·克鲁斯一样，不断地在电视里和讲台上蹦蹦跳跳，为他那一整套雄辩的价值体系布道，一大批追随者视他为净化灵魂的精神领袖。这些信徒如同《梦之安魂曲》（见本书第一卷第65位）里爱上电视的老妈妈，无可拯救、无所依托、绝对虔诚、疯狂信教，直到一把火烧出一个儿童色情工厂。就像杨德昌说的：“这个时代，没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得你去告诉他要什么。”80年代美国重提所谓“家庭价值”，因为信仰崩溃。其实放到今天，哪都一样。

       再说，为什么电影的故事背景是在80年代？理查德·凯利说，一是因为那时他正处于青春期（88年时他13岁），二是关于80年代的怀旧作品太少了。人类经过了90年代的信息爆炸之后，到了21世纪初都相信世界是假的，纷纷等待Neo来摧毁电脑帝国。只有斯皮尔伯格、赞米基斯和詹姆斯·卡梅隆对他影响最大。于是他选了很多80年代的歌，比如Tears for Fears的，它们都很便宜。

       除了音乐，还有关于电影的引文。80年代的美国大片我们都看过。首先是罗伯特·泽米斯基的《回到未来2》（Back to the Future Part II, 1989），本片借了一点点“平行宇宙”的概念；其次是斯皮尔伯格的《E. T. 外星人》（E. T.: The Extra-Terrestrial, 1982），月下单车那一段；再次是詹姆斯·卡梅隆的《深渊》（The Abyss, 1989），借了一点点“水蛇”的特效造型。最经典的是：Donnie和Gretchen去看夜场电影，山姆·雷米的《鬼玩人》（The Evil Dead, 1981）。诺大的电影院里只有他们两人，Gretchen靠着椅背睡着了。银幕上突然黎明降临，旭日初升，悲怆的咏叹调响起，太阳幻为钟表，画面扭曲，光芒万丈，竟开了一道时空之门，这一场景简直让人目瞪口呆，只觉眼前所见是一出为冥冥宇宙上演的希腊悲剧。接下来，Donnie走出电影院，发现门口的霓虹灯牌上赫然竟是《基督的最后诱惑》。在《基督》里，耶稣在被罗马人钉在十字架上的时候，产生了幻觉，并在幻觉中得救，结婚生子，直至垂垂老矣。就在他行将就木时，犹大来了，指责他的背叛行径，他才幡然悔悟，并且发现自己仍被钉在十字架上。可见两片不仅在结构上近似，而Donnie简直就是80年代再生的耶稣。另外，弗兰克这个“想象中的朋友”明显是受了《闪灵》（见本书第一卷第48位）的启发，至于为什么把弗兰克设计成“兔人”的角色，好多人说是向《我的朋友叫哈维》（Harvey, 1950）致敬。但理查德·凯利本人的理由是：他知道弗兰克最后要在万圣节的狂欢派对上盛装出现，而且兔子生性温和善良，套在人身上反而透出一股邪气，这简直是反讽了。

■注：德鲁·巴里摩尔还兼任了本片的制片人，当时她年仅25岁，而导演理查德·凯利当时也是25岁，主演杰克·吉伦哈尔21岁。这部电影实际上是一出年轻人的狂欢聚会。